着怪让人心慌。
而此时的嫣昭昭身上的衣服未换,发髻凌乱,身上也有些脏兮兮的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榻边沿,双手抱着膝头,细看指尖还隐隐有些微颤。她神情有些呆滞恍惚,双眸无神,一直看着前方。
忽而,黑暗之中出现了一双玄se的鞋履在她面前蹲下,弯下腰。
“昭、昭昭”
闻见有人喊她的闺名,嫣昭昭眸中稍稍清明了点,定睛看了眼自己眼前的男人。朦胧中,她只觉眼前人有些熟悉,好似那往昔在她中了媚药后前来救她的那位英雄,她记得他也穿的玄se衣裳。
谢辞衍的脸逐渐清晰,他脸上的着急担忧全被她给尽收眼底,双眼却愈发模糊起来。心底酸涩,隐忍了许久的委屈好似在见到他的这一刻,尽数倾泄而出,鼻头酸极,晶莹的泪水无声自眼眶中滑落,脸颊上全是惹人心疼的泪痕。
哪怕受了委屈,只要她还是大盛朝的皇后,她就不能低下头一分,不能让那些个欺侮她的人得意,高兴。所以她忍,忍住不哭不掉泪,可眼前人却是唯一一个在这g0ng廷中对她伸出过手救她的人,是她在这吃人不吐骨的深g0ng之中唯一接触到的暖意。
面对这样的人,嫣昭昭再无法抑制住泪水,将自己软弱的一面全数在他面前揭露开来。
她小心翼翼抬起双手拉扯着谢辞衍身上一小块的袖袍,声音哽咽不止,又带着似小孩儿懵懂的无措。“谢、谢辞衍”她语气几近哀求,“你、你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”
谢辞衍抬起手,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泪。冰凉的泪珠沾在他的指头上,那抹莹亮的水渍在这一刻好似化成了岩浆般,灼得他指尖发疼,掩埋在x膛里面的那颗心脏好似被手掌给紧紧攥住般,疼得他几yu喘不过气来。
他喉头g涩哑然,闭了闭眼将眸底那恨到极致的杀意敛去。双手小心翼翼地,好似人儿眼前是什么易碎的陶瓷娃娃般,轻轻将嫣昭昭拥入怀中。“没事了,别哭。”大掌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她纤弱的背,嗓音皆是安抚的柔意。“我在这,别怕。”
耳边不断传来谢辞衍令人安心不已的嗓音,她那迷失在茫茫大海中的破烂小船飘荡许久后终于寻到了靠岸,流浪许久的小船若是没看见港口从没有看见过希望的话,或许还能一直漫无目的飘荡至si方休,可一旦有了港口作为依靠,那些一直积压的软弱便会尽数被无限放大,成了一艘不堪一击的破烂小船。
嫣昭昭泣不成声,紧紧攥着他的袍子埋首在他怀中不断流着泪,好似要将这些年未哭过的委屈伸冤,不断涌出的泪水沾sh了谢辞衍的衣襟。
谢辞衍轻呼出一口浊气,嗓音轻柔缓慢,似怕惊扰了怀中人。“你放心,今日那个太监我已经灭了口,凤仪g0ng发生的一切连一个字都不会传出去。”他虽说得淡然,可大约唯有他自己才知晓,当她贴身g0ngnv到谨园来寻他之时,他有多慌。
同时他恨,恨自己为何如此无用至此,堂堂一国摄政王竟连个心ai的nv孩儿都保护不了,无能至极。他得知凤仪g0ng所发生之事后,便立即让人斩杀了那阉人,还让人将其双目给剜了出来,可这却远远不能弥补她所受伤害的万分之一。那让她受辱至此的罪魁祸首此时还在那养心殿中宠幸妃嫔,不知天地为何物。
闻见谢辞衍如此说,嫣昭昭微楞了一瞬。谢辞衍以为她在害怕,便轻拍了拍她的背。“你别怕,这些伤害过你的人,我一个,都不会放过。”他心疼至极,明知僭越却仍旧情不自禁地在她发顶落下虔诚一吻,无关yuwang,只有满心满眼的情愫。“你受过的所有委屈,我都会十倍百倍地要他们还回来,无论他们是谁,是何等尊贵的身份。”
嫣昭昭凉透了的心间忽如被注入一gu暖流,浑身的血ye都因谢辞衍这句话而变得微烫起来。小的时候,母亲曾告诉她,会哭的孩子才会有糖吃,才会有爹爹疼ai。所以她时常哭只希望得到父亲的一点怜惜,可父亲如此厌恶母亲,眼里又怎会有她。后来母亲又同她说,她是家中嫡nv,身份尊贵别不可b,一定要端庄自得,无论人前人后都要注意言行,哪怕受了委屈也不能落泪。
自那以后,她便再未哭过。并非因为她嫡nv的身份,而是长大后知道了即便她哭,也再不会有人给她糖吃。可现下,眼前这个男人竟小心翼翼地摊开掌心给她糖吃。
老天爷啊
她知道她很卑劣。
明明前不久才刚回绝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感情,自私地主动在铸成大错之前先行一步离开,可现下
嫣昭昭指尖将谢辞衍的衣袍攥得更紧,鼻息间皆是他身上让人安心的气息。
她,不想这个男人离开她。
长长的睫毛轻轻煽动着,一双氤氲着水汽的双眸从他怀中抬起,sh漉漉如林间小鹿般懵懂的双眼正看着他,“谢辞衍”
他垂下头,“我在。”
她眼波流转,晶莹的黑眸中清晰倒影出他的身影,红唇微启,似无声的诱惑。“谢辞衍。”
他又近了几分,“我